马车到了天龙寺门口,礼客堂的大和尚已经站在山门等候,待齐王、皇太孙、永慧公主下了车,大和尚过去迎接。
“贫僧圆真见过齐王殿下、皇太孙殿下、公主殿下,请随贫僧来,先入殿内烧香祈福,稍后贫僧应三位殿下去禅房见国师。”
说完在前面引着众人进入了天龙寺。
三人进入寺内参观,然后又进入大雄宝殿烧香祈福,待一并行程结束,圆真领着来到了禅房门口,然后圆真说道:“三位殿下,国师在里面敬候三位,贫僧先行告退,请。”
三人进入禅房,只见禅房颇为幽暗,阳光从顶部的琉璃瓦投射下来,刚好形成了四个亮斑,每个亮斑处都摆放着一个蒲团,智信正在在最靠里的一个蒲团上,见三人进来,就招手道:“都先进来坐下。”
齐王坐左侧第一个蒲团,晔哥坐在他旁边,永慧与齐王面对面而坐,待几人坐下,智信言道:“齐王殿下,能否听老僧一言,今日老僧可以开这个方便之门。“
齐王拜道:“国师请讲!”
智信说道:“殿下,陛下身体如何,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父皇其实已经跟吾交代清楚,本王也了解父皇如此做是何用意!”
“善事父母谓之为孝,孝子为老字去掉底部,父母后世托付与子,谓之为孝也,因此陛下也是将天下托付给了殿下,殿下可知?”
齐王道:“国师,我知道,但是若所托非人,又当如何,当为孝义吗?”
智信道:“尊父命,行人子之孝,然侍奉亲父,不能行大婚,也是人子之孝,继大位,择贤者继之,为大仁大义之举,因此殿下这太子当得、大位也当得,孝顺你父皇,因其身体不适,推迟大婚日期,也妥当,日后若殿下即位为君,再另行赐婚,也妥当,殿下以为然否?”
听完智信此言,齐王、永慧顿时茅塞顿开,齐王连忙拱手道:“多谢国师解我困局,今日国师能否安排本王父子与夫人见上一面,以解思念之情?”
“此事,贫僧已经考虑到了,你等下从侧面出去,圆真会在那里等你,他会带你从别径去往静庵,贫僧已经安排人提前过去知会宸妃娘娘,王妃已然知道你们要来,已经在那边等候了,殿下和世子且去吧。”
“多谢国师,大恩不言谢。”
晔哥也起身深深一拜:“多谢国师成全,晔儿没齿难忘!”
“太孙你且随你父王去吧,两个时辰之内回到禅堂,我跟外面的随从说在为你们讲经,需要两个时辰。”智信吩咐道。
齐王父子出了禅房而去,智信转身面向永慧,说道:“公主可有话对老衲说?”
永慧问道:“大师,那一望无际之碧莲池为何地?”
“不动明王界?”
“此地为真实还是虚幻?”
“人间为虚幻,梦境为真实?”
“大师,拓跋宏是何人?”永慧问道。
“公主,你是何人?”智信反问道。
“我是永慧公主。”永慧回答。
“那公主就不要问了,人间之事,就人间断,你既然选了他为你的姻缘,今生今世,就注定要在一起,老衲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智信答道。
“谢谢大师成全,可是我要的不仅仅是今生,而是永生永世。”永慧说道。
智信摇摇头:“或许前世你也曾如此以为,没有错,但是来生你不是你,他不是他,公主执念了。”
永慧听完此话,突然沉默下来。
“公主,我送你过去见他,但是请一个时辰回来,此举对殿下不利,然而他若心不定,一样会坏了事。”
智信说完,用手快速的结了一个须弥法印,口念:“众生三业皆为虚幻、世间万物皆为虚幻、时间空间皆为虚幻,归于须弥,思到行到!”
然后在他和永慧中间出现一道圆形的门,门那边正是天龙塔十九层,此刻拓跋宏站在十九层的露台之上用赤金风雷笛吹奏一曲正是在丹阳山船山书院的听风阁与自己合奏的凤落梧桐,永慧缓缓站起身来,走向那个光门,她小心翼翼的穿过那道门,脚步踏入十九层的十二往生莲花阵中,阵中光华闪过,永慧心中思念之人就在自己五步之外。
她缓缓走过去,那个身穿白色僧袍的男子,就背对她站在那里,那凄婉的笛声在这夜空中游荡,似在呼唤着谁的到来,永慧慢慢靠过去,从背后,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抱住他,拓跋宏在那一瞬间身体不由的一抖,他闭上双眼,缓缓的睁开:“没错,我不在入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