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老仓在为周老爷换血解毒,钱满粮怔了怔,心里升出一丝内疚来。钱满粮本意是要将自己的血换给周老爷的,师父白头童翁坚决不允,并拿媚儿来解劝钱满粮。钱满粮左右为难,脑里混乱之时,却灵光一现,想到了早已恢复功力的老仓。
若老仓能心甘情愿为周老爷换血,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于是,那日钱满粮特意找老仓喝酒,并装酒醉将周老爷中毒需换血之事透露给了老仓。按钱满粮对老仓脾性的了解,老仓受了周老爷多年的恩德,定会以命相报。
果不其然,老仓真的来为周老爷换血了。此时的钱满粮,内疚之余是对老仓深深的敬意。
听房内有人在为周老爷换血,白头童翁急的拂开挡在面前的两个小厮,一边推门而入一边喝止:“勿干一命换一命的事,周老爷已有办法可救,你即刻停手!”
白头童翁掠到床前,伸手点了周老爷的心愈穴,扫开紧贴的四掌,问因失血而面色泛白的老仓:“你为周老爷换了多久的血了?”
“回前辈,晚辈辰时开始为周老爷换的血。”老仓如实答道。
“乖徒儿,快,贴此人左掌,运功将他换进体内的毒血从右掌心逼出来。”白头童翁边伸手点了老仓的心愈穴,边吩咐身后的钱满粮。
钱满粮忙按师父所说的话照做,贴上老仓的左掌,向老仓的体内灌入内力。只片刻,老仓右手掌心便渗出黑血来。
“乖徒儿,莫停,直到他的右掌心流出鲜红的血为止。”白头童翁道,并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来,令门口的小厮:“速去倒半碗黄酒和半碗井水来。”
待小厮急急端来黄酒和井水,白头童翁装黄酒和井水混在一起,拿出两粒白色的药丸泡在里面,并令钱满粮:“乖徒儿,张开嘴,将舌尖上卷,为师要取些你的舌血。”
钱满粮不明就里,但绝对遵从师父的指令,张嘴向上卷舌。白头童翁拿银针扎破钱满粮的舌底:“乖徒儿,低头!”
白头童翁用茶盏接了钱满粮十滴舌血后,将舌血倒入刚才泡好的汤药中,端了碗,拍开周老爷的心愈穴,轻轻摇醒已陷入深度冥想中的周老爷,柔声道:“周老爷,请喝下此碗汤药。”
周老爷恍若从梦中醒来,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顺从地双手接过药碗送到嘴边,“咕咚咕咚”一气喝完一碗汤药。
“周老爷,您且勿动,待老夫为您运功催动药力。”白头童翁双掌贴在周老爷的后背心上,向周老爷的体内输送内力。
半个时辰后,白头童翁的额头冒出微微细汗来。老仓的右手掌刀口处,黑血也开始变红,只是老仓的脸,却越来越苍白。
片刻,白头童翁收回掌,将已闭目沉睡的周老爷扶着躺下,语带欣慰:“周老爷只需静养半个时辰,便无恙了。”
白头童翁转过身细观老仓的右手,点了点头,对钱满粮道:“乖徒儿,收了内力,可以了。”白头童翁又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拔了瓶塞,倒出一粒药丸,喂到老仓的嘴里。
“服药后,回房躺下静养,饮食多作补给,半月后便可恢复。”白头童翁眼带赞赏和怜悯,嘱咐面白如纸的老仓。
老仓翻身下床,对白头童翁倒头就拜:“晚辈谢前辈的救命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