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囚笼原点(1 / 2)

“封!”

“押!”

“弃!”

冰冷的音节,如同铁锤砸落,宣判了结局。

权杖顶端暗红晶石爆发的禁锢光环扫过,李慕白和紫霞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攥住,瞬间凝固在半空,保持着前扑的姿态,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体内残存的微弱力量被彻底冻结,如同沉入万载玄冰,只剩下意识在绝望的牢笼中徒劳挣扎。

荒狩者头领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链条,瞬间传递。两名离楚南最近的荒狩者翻身跃下庞大的砂蜥坐骑,沉重的甲胄踏在砂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动作迅捷而精准,如同执行既定的程序。一人从腰间取下一副非金非石、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锁链,锁链表面铭刻着细密的、不断游走的暗红色符文,散发出强大的禁锢与压制气息。另一人则取出一个拳头大小、同样材质、形如鸟笼的奇异器物。

“不……不要碰他!”紫霞的意念在凝固的身体里疯狂嘶喊,清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惊惧与绝望。她眼睁睁看着那荒狩者手中的幽冷锁链,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楚南冰冷、布满焦黑裂纹和蠕动诅咒符文的躯壳!锁链上那些暗红符文瞬间亮起妖异的光芒,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试图钻进楚南的身体,锁死他体内残存的任何能量波动。

然而,就在锁链符文光芒触及楚南身体的刹那——

嗡!

楚南眉心那道深可见骨、焦黑翻卷的竖痕伤口深处,那一点沉寂的灰色原点,似乎感应到了外来的压制力量,极其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没有爆发,没有对抗。仅仅是一丝源自本能的、冰冷的排斥感。

嗤嗤嗤——!

缠绕在楚南躯壳上的幽冷锁链,其上亮起的暗红符文,在与那灰色原点散发出的微弱排斥气息接触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强酸的烙铁,骤然发出刺耳的声响!原本稳定流转的符文光芒瞬间变得紊乱、黯淡!锁链本身甚至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那手持锁链的荒狩者动作猛地一滞!头盔缝隙后的幽光剧烈闪烁了一下,显然锁链上传来的异常反馈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下意识地加大了力量的灌注,试图强行压制。

嗡!

楚南眉心伤口深处的灰色原点,似乎被这强加的压制力所激怒,波动瞬间强烈了一丝!一股更加清晰的、冰冷的湮灭排斥气息弥漫开来!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可闻的碎裂声响起!锁链上,一枚离楚南眉心伤口最近的暗红符文,竟在无声无息间……崩裂开来!化为几点黯淡的碎屑,簌簌落下!

那荒狩者握着锁链的手猛地一抖,如同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下意识地缩回了些许!头盔下,第一次传出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惊疑的闷哼!

另一名手持奇异囚笼的荒狩者动作也随之一顿,幽光死死盯着楚南眉心那道仿佛深渊入口的伤口,以及同伴锁链上崩裂的符文。

荒狩者头领端坐在庞大的砂蜥坐骑上,冰冷的幽光同样聚焦在楚南眉心。权杖顶端的暗红晶石光芒微微闪烁,似乎在分析着这诡异的抵抗。沉默,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封!”头领再次发出那个冰冷的音节,这一次,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制。

手持囚笼的荒狩者不再犹豫,猛地将手中的奇异鸟笼器物按向楚南的胸口!那鸟笼器物在触及楚南身体的瞬间,骤然扩张,化作一个刚好能将楚南整个人笼罩在内的、由无数幽冷金属细丝构成的囚笼!囚笼表面同样密布着流动的暗红符文,光芒大盛,瞬间将楚南连同他体表那些疯狂蠕动的诅咒符文一同包裹在内!

嗡——!!!

囚笼形成的瞬间,强大的禁锢力场瞬间隔绝了内外!楚南眉心伤口深处那灰色原点的波动,仿佛被强行切断,瞬间沉寂下去,连带着体表那些诅咒符文的蠕动也停滞了下来。整个囚笼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禁锢气息。

那手持锁链的荒狩者这才再次上前,将符文受损的锁链缠绕在囚笼外部,作为第二重加固。这一次,锁链符文没有再出现崩裂。

囚笼被一名荒狩者扛起,沉重地安置在另一头专门背负辎重的砂蜥坐骑上。

“押!”头领的目光转向被禁锢在半空的李慕白和紫霞。

冰冷的锁链再次缠绕而来,这一次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幽冷的金属锁链缠绕上两人的身体,暗红符文亮起,强大的禁锢之力瞬间侵入他们枯竭的经脉和识海,将他们残存的力量彻底封死,连带着身体也如同灌了铅般沉重。两人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粗暴地扔在另外两头砂蜥坐骑的背上,冰冷的甲胄硌着伤口,带来阵阵剧痛。

最后,“弃!”

头领的目光扫过依旧昏迷在岩石旁、气息微弱如游丝的柳惊云,毫无波澜。仿佛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一名荒狩者上前,看也不看,如同驱赶碍事的石块般,一脚将柳惊云的身体踢得翻滚出去,重重地摔在凹地边缘的沙砾之中,溅起一片灰尘。

“走!”头领权杖一挥,短促的指令下达。

呜——!

苍凉古老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任务完成的冰冷韵律。

轰隆隆!

庞大的砂蜥坐骑群开始调转方向,沉重的脚爪践踏着戈壁的砂砾,卷起漫天烟尘,朝着戈壁深处那几道巨大的暗红色龙卷风柱方向,缓缓移动。被囚禁在囚笼中的楚南、被锁链捆缚在坐骑背上的李慕白和紫霞,如同沉默的战利品,随着这支冰冷的队伍,消失在灰黑色的荒凉戈壁尽头。

凹地内,只剩下死寂的沙尘,和岩石旁那具被遗弃的、一动不动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半个时辰。

凹地边缘,沙砾之中,柳惊云的身体极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灰败的脸上,眉毛痛苦地皱紧,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带着血沫的呻吟。

沉重的眼皮如同被粘住,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视野模糊而晃动,铅灰色的天空,灰黑色的沙砾,怪石嶙峋的轮廓……剧痛如同潮水般从全身各处席卷而来,尤其是右肩琵琶骨下方那个被骨刺贯穿、残留着污秽符文的伤口,如同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里面搅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