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恕臣愚钝,听不明白,还请陛下明言。”
沈玉衡抬头对上南少泽黝黑的眸子,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南少泽转了转眼珠,意味不明的轻声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这秀女选了那么久,一点进展也没有,朕觉得怪没意思的。”
“朕的身侧需要有个知冷知热,红袖添香的佳人,大齐呢,也需要一位秉性温柔,举止得体的国母。巧得很呐,朕觉得摄政王妃就特别合适,正打算立她为后。”
沈玉衡这下算是彻底看清了南少泽打得什么算盘了。
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咬牙切齿的反问了回去,“什么阿宁姑娘,那分明是臣的发妻江安宁!陛下难道要与南玄景一般,行君夺臣妻的无耻行径么?”
南少泽摆摆手,十分不赞许的摇摇头。
“沈卿啊,你忙昏头了吧。你的发妻早就坠落山崖而亡,连户籍文书都销了。朕要娶的,是皇叔的遗孀。皇叔去的匆忙,留下的孤儿寡母,自然是朕来接手照顾,最为合适。”
好好好。
真是山中无老虎时,猴子称霸王。
南少泽是以为那权倾天下的摄政王死了后,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他留下的所有东西,包括妻子了么?
他恐怕是忘了,他们二人之所以能够联手合作,就是因为他一心想要夺回发妻,为自己雪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已经抛却了良知,没有了底线。
如今狡兔死,走狗烹。不但不肯给,甚至还想找这样拙劣的借口糊弄人?
绝无可能。
气急了的人反而是瞧着格外冷静的。
沈玉衡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南少泽,像是在给他最后的机会般问了一句,“陛下,恭王谋反不成,杀害了太后娘娘。国丧期间,陛下确定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行立后之举?”
南少泽微微垂眸。
他真是...很讨厌沈玉衡这样冒犯的眼神。
好想把他关进密室,一刀一刀挑断他的筋脉,放干了他的血啊。
想到此处,南少泽攥紧了拳头,强行忍耐着心中暴虐的想法答道,“....爱卿多虑了。母后是不会介意这些的。她若是看到朕娶妻成家,定然欣慰至极。”
沈玉衡轻轻一笑,带着说不出的意味,见着胆寒。
“是么,可是......”
“微臣还是觉得,太后娘娘是介意的。不然这样吧,陛下,您亲自去九泉之下问问她,可好?”
话音未落,他的眼神变得格外狠厉,像是再也不想装忠臣顺民了般,啪嗒一声扫落大殿旁木架上供着的青瓷瓶。
随着瓷器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门外候着的假叛之军就像是得到了指令般,纷纷举起了利刃,刺向了对面毫无防备的御林军。
鲜血四溅之下,很快就染红了大殿的窗户纸。
两方开始激烈拼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再不似先前一般是做戏之举。
宫人们纷纷尖叫着,没头苍蝇一般仓皇逃窜,就这样,后宫很快也乱作一团。
假造反,最后竟闹成了真造反。
自从得知南玄景的死讯之后,南少泽就开始得意过了头。
事实证明少年人不能太过得意,太过得意的代价就是——丧失了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