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嘉定睛瞧了那宛若伤鹤的身影几眼,突然道:
“表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周利贞一愣,思绪将将回笼,回忆着那一日,仍有些耳热:
“城外,你救我那日。”
旁人或许无法理解,可那日,对他而言,当真重如性命。
纵观他不堪所言的一生,只怕再没有人,能说出要带他回家这样的话了。
余幼嘉不知对方在想什么,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她大吃一惊:
“这么早!?”
周利贞:“......”
你怎么听着还挺惊讶的样子,所以从前他的媚眼都是给瞎子看的对吗?
周利贞上前一步,执手欲语,余幼嘉连忙摆了摆手打断:
“不必不必,我自有决断,嘶.......”
余幼嘉回忆,余幼嘉不解,余幼嘉索性放弃思考。
她示意周利贞止步,自己则是掀开青纱帐而起,往外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思索,走了几步,方才察觉有些不对,抬头扫了一眼左右廊下的情况,突然有些疑惑道:
“小九?”
“你和这个一瞧就有些虚弱的伙计.....没记错的话,是叫十四吧?”
“你和十四,一左一右站这么老远做什么?”
左边廊下没有回话,十四抱胸依靠在门柱旁的阴影中,脸色煞白,一派虚弱到随时都会昏倒的模样。
右边廊下的小九早就偷听许久,闻言装作才听到响动的模样,下意识嬉笑了一声:
“这不是怕流民再来,一左一右刚好充作门神嘛!”
“表小姐这是和少东家聊完了?我来送您!”
他的神色一如往常,瞧不出什么端倪。
余幼嘉再次摆手拒绝,潇潇洒洒的出了庭院。
小九脸上的笑容这才一点点垮了下来,变成一言难尽的神情。
他忽视掉左边廊下那道目光灼灼的视线,慢吞吞的回到青纱帐前叩禀:
“少东家,表小姐刚刚下手力道如何.......”
“您还疼吗?我要不去给您拿点儿药......”
这都啥子事嘛!
表小姐好不容易得知了主子心意,怎么还能打人呢?
这往后要是成亲,主子不会得一直挨打吧?
主子挨了打,表小姐又走了,不会生气吧?
生气就算了,不会又‘疯’上一场吧......?
小九心惊胆战,但万万没想到的是——
一只修长的手掀帐而起,帐内之人的唇边,竟还挂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笑意。
清癯青年神色和善,是难得的好脾性,言辞凿凿:
“你懂什么?”
“表妹今日能打我,明日就能打天下!”
“我坚信跟着这样的表妹,肯定会有好日子过!”
“你不许在这里挑拨离间!”
小九瞳孔猛颤,整个人几乎都呆住了。
好半晌,小九才颤声问道:
“那,那往后主子成婚,表小姐要是打我们......”
清癯青年一下失了笑意,将帐帘猛放下来,引得整个重叠的青纱帐荡起一片颤动的涟漪:
“什么打你们,表妹打我都还来不及呢!”
“你想得倒美!!!”
小九:“......”
十四:“......”
阴影处掩藏起来的捌捌与玖玖:“......”
主子。
您与表小姐的喜好,未免也真的太别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