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菜肴摆满一桌,赤霄蹲在桌旁眼巴巴望着,尾巴扫得地板簌簌响。
王云夹起一筷子油亮喷香的宫保鸡丁,笑问斜对面的韦瑛:“老韦,这蜀地都有哪些有名的门派?”
韦瑛灌下一大口酒,喉结上下滚动,他抹了把嘴,眼中闪过促狭笑意:“这蜀地门派,首屈一指的自然是唐门。雨晴姑娘可是唐门千金,老云你说是不是?”说着故意拉长语调,还朝唐雨晴挤了挤眼。
唐雨晴本在给赤霄撕鸡肉,闻言耳尖瞬间泛红,筷子重重搁在碗沿:“韦前辈又打趣人!”
王云老脸一热,抓起酒壶猛灌一口,呛得直咳嗽,瞪着韦瑛气道:“老韦!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韦瑛乐得直拍大腿,震得桌上碗碟都跟着晃:“好好好,言归正传。除了唐门,还有青城派和峨眉派。青城派剑术精妙,门下弟子多以侠义自居;峨眉派则是女子居多,剑法飘逸,以柔克刚,在江湖上也是声名远扬。”
“峨眉派我倒是熟悉,那是我奶奶的宗门。”王云放下酒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怀念。
“要说青城派,老云你也不算陌生。”
韦瑛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凑过来,眼角笑出细密的皱纹,“还记得那个万通吗?那肥猪就是在青城派学艺的。”
王云筷子一抖:“万通?可我记得他是使刀的啊!”
“哈哈哈!”韦瑛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打翻酒杯,“那家伙非要把青城派的松风剑法改成松风刀法,招式软绵绵像面团,还自诩独创一派,江湖人背地里都叫他‘万通肥猪’!”
王云想起在宫里与妖兽大战时,万通举着大刀满场乱窜的滑稽模样,嘴里的茶水“噗”地喷了出来,呛得直捶桌子:“原来如此!我说他那刀法怎么像耍猴戏!”
笑声中,桌上的麻婆豆腐还在咕嘟冒泡。
酒足饭饱后,王云用帕子擦了擦嘴,转头看向唐雨晴,目光温柔却透着坚定:“雨晴,是时候去拜会拜会你的宗门了。”
唐雨晴眼中先是亮起惊喜,转瞬又蒙上阴霾,指尖不安地绞着衣角。
王云伸手按住她颤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别担心,唐门是名门大派,你师叔伯们都是明事理的人。雨柔的事,还有唐方的所作所为,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不会怪你。”
唐雨晴抬头,眼眶微微发红。
王云总能精准戳中她最脆弱的地方,那些藏在心底的不安与恐惧,在他温声细语中化作绕指柔。
可她望着那双盛满关切的眼睛,又忍不住酸涩——这么懂她的人,为何总要将儿女情长藏进玩笑话里?
王云率先起身,青砖地上倒映着他挺拔的身影。他朝唐雨晴伸出手,掌心纹路清晰可见。
“走吧,我带你回家。”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让唐雨晴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她将手轻轻放入那片温暖,在起身的刹那,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几人出了酒楼,暮色已悄然爬上屋檐。
王云抬手示意韦瑛靠近,压低声音道:“老韦,你带兄弟们找处隐蔽的地方待命,唐门的眼线多,这后援暂时不能露面。”
韦瑛挑眉挤了挤眼,拍着胸脯应下,顺手揉了把赤霄毛茸茸的脑袋:“小馋猫,跟我走,库房里藏着半车鹿肉干!”
赤霄原本耷拉着耳朵,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地面,一听这话瞬间竖起耳朵,赤色竖瞳亮得惊人,“嗷呜”一声窜到韦瑛脚边,围着他直转圈。
王云望着它谄媚的模样,嘴角抽搐着扯了扯嘴角,心里默默腹诽:“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灵兽,怎么见了肉干就原形毕露,这么容易就被拐跑了。”
目送韦瑛一行人消失在巷口,王云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唐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