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眼中只剩下磐石般的坚定。
他迅速收起地上的灵药种子和灵液,将焦黑的“源木”紧紧攥在手中,转身,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回到慕容泽。
“发生了何事?”夕阳的余晖正洒在慕容泽挺拔的身影上,他正引导着最后一丝温和的星辉剑气融入大地,刚才他心悸一下,感觉到一种魔气的波动。
村民们开始清理废墟,孩童的哭声和大人相互安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的希望与重建的坚韧。
阳光依旧温暖,但苏漓知道,一场更庞大、更黑暗的风暴,已然在无声中酝酿。
他走向慕容泽,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手中的“源木”仿佛有千钧之重,也仿佛蕴藏着通往深渊的唯一路径。
“刑渊。”苏漓微微颤抖,“如果要彻底消灭他,我们要找出他的本源。”
苏家村的焦土上,苏漓掌心流淌着温润的琉璃光华,小心翼翼地将一滴散发着浓郁生机的翠绿色灵液滴入翻开的泥土中。
灵液渗入,焦黑死寂的土地仿佛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一缕微弱但真实的生机气息挣扎着透出,随即又被沉重的死气压制。
“太慢了…”苏漓眉头紧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连续七日,他都在重复这个过程,以琉璃净火辅助净化深层魔秽,再注入滋养地脉的灵液,然后使用木系灵力催动植物生长。
效果虽有,但杯水车薪。
整片被魔藤肆虐过的山坡,如同一个巨大的、失去了心脏的伤口,恢复起来艰难无比。
慕容泽站在不远处,蕴玉剑并未出鞘,剑尖却轻点地面。
一道道沉凝如水的剑气如同无形的犁铧,温和而持续地梳理着下方紊乱暴躁的地脉之气,防止其再次淤积魔气或引发地动。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片土地的地脉深处,残留着一种难以驱散的阴冷“惰性”,那是被魔藤本源魔气深度侵蚀后的结果,仅凭梳理和滋养,难以根除。
“根源未清,徒耗心力。”慕容泽的声音平淡地传来,“看什么呢?”
苏漓呆呆地看着那截焦黑的“源木”枯枝,被他用特制的符布包裹,却依然隐隐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
苏漓摊开手掌,解开了符布。枯枝静静躺在掌心,表面粗糙焦黑,宛如凡木。
但当苏漓指尖凝聚一丝极其微弱的琉璃净火靠近时,异变再生!
枯枝内部仿佛有极其细微的共鸣,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黯淡绿色光晕瞬间流转而过,快得如同幻觉。
同时,枯枝表面那焦黑的纹理下,似乎有比发丝还细千百倍的、难以名状的古老符文一闪即逝。
一股纯粹到极致、却又带着无尽岁月沧桑的生命气息,如同沉睡巨龙的吐息,极其微弱地扩散开来,让苏漓和慕容泽同时心神一震。
这气息出现的刹那,脚下那片刚刚被滴入灵液的土地,那缕挣扎的生机仿佛受到了无形的鼓舞,猛地壮大了一丝,甚至催生出一颗微小的、嫩绿的草芽!
“它…在呼应生机?”苏漓眼中闪过惊异与深思。
这截被刑渊称为“源木”的东西,绝非纯粹的魔物,它内部蕴藏着难以想象的生命本源!
刑渊大方地将其丢给他,反而让人觉得他目的绝对险恶。
“它在沉睡,会不会是被污染封印了。”慕容泽走近,星眸凝视着枯枝,“那闪过的符文,不属于此界任何已知的传承。刑渊想利用你,解开它的封印?或者利用它的生命本源,做些什么?”
“小漓!”苏大壮小跑着来到苏漓的面前,局促地对慕容泽笑了一下。“真的是你回来了,起初听人小漓小漓的喊,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你都不知道,我娘天天念叨着你,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要是能见到你,恐怕能吃下三碗饭。”
“多谢大娘挂念了。她人呢?回来还没见着她。”苏漓微笑地看着陪他度过十年的小伙伴,环顾四周,却没见到那个总挂着慈祥笑容的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