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这话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会相信方腊的许诺。

陈观和方腊私通，不过是为了能够在润州做点生意罢了。

《水浒传》里宋江未必不知道这回事儿，但是宋江将计就计，杀了陈观全家，可以借用陈观的名义渡江破城，顺便还能夺了陈观的家产，对于水浒中的梁山军来说是有利无害之事。

就张文远却没打算杀陈观。

宋江想要替朝廷卖命，所以必须要把润州城的方腊势力全灭了。

可张文远的目的只是拿下润州，最好连润州城的守军也一块收归己有。

现在守润州城的主将吕师囊，素质和眼界都不错。

而且他手下有所谓“江南十二神”，其实就是十二个负责镇守润州的将领。

这些将领中有不少都是官军出身，吕师囊能把这些官军将领重用起来，获得他们的信任，也可见吕师囊是个治理地方颇有手段之人。

张文远初入江南，还没有一个自己的根据地，虽然直接打破润州也是不错，但若吕师囊可以争取，张文远觉得还是先团结地方势力为好。

张文远想到此处，看向陈观笑道：“陈大户的事情我可不对朝廷说，但你得派亲信家人去润州走一趟……”

……

润州城墙上。

吕师囊望着长江江面，眉头紧皱。

吕师囊本是盐商出身，几年前他家产被征花石纲的官吏盯上，眼见就要被破家。

为了自保，吕师囊干脆先行一步，投了大钱募兵，自带粮饷追随方腊。

在方腊崛起的过程中，他立功颇多，现在被方腊封为“东厅枢密”。

可现在他却看出方腊的统治已是气数将尽之感。

方腊起义至今已接近一年，起义军从最初的势如破竹到现在却是因为治理地方不善，引得江南许多势力反对。

如今朝廷也准备征讨，他心中越发觉得不妙。

正在这时，吕师囊手下的侦查统领，江南十二神中的“游奕神”潘文得急急来报：“枢密，江面上截得陈观家派来的信使陈益。”

吕师囊知道，有些疑惑。

陈观此人虽说表面上投靠方腊，但是吕师囊也看得出这个人心思一向多变，从来不实心用命。

就这么一个首鼠两端之人，怎么会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派来送信？

吕师囊立刻道：“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陈益便面色紧张地走上水寨城墙。

陈观也是急于向朝廷表忠心，所以把自己的亲儿子陈益派来送信。

这陈益本就是个富家少爷，哪见过世面，平时夸夸其谈也就算了，真到两军阵前做使者的工作，不免紧张。

陈益在江面上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此时见到吕师囊，脑子都不转了，只想着完成任务，小声道：“吕枢密，我乃是替江对岸的平南都统张文远送信来的。”

此言一出，吕师囊顿时皱眉。

一来惊讶张文远来的这么快。

二来，他悄悄看了潘文得一眼，心想陈观怎么把这话脱口而出。

这潘文得，原是镇守歙州的官军副将，歙州被方腊所得之后，潘文得便带兵投靠吕师囊手下。

所谓“江南十二神”多是这等出身，虽然吕师囊和他们的配合算得不错，但是方腊也一直防着吕师囊。

这江南十二神里有不少就是方腊亲自给吕师囊挑选的

吕师囊不敢确定，张文远给他来信的消息会不会被潘文得报到方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