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祁连雪融春瘟起 胡藭合羌破湿邪
元鼎四年春,祁连山的积雪消融,汇成溪流,滋养着沙井驿的草木,却也带来了连绵的春雨。湿气与残寒交织,竟引发了一场春瘟:患者不仅头痛,还伴四肢沉重、胸闷腹胀,有的甚至上吐下泻,舌苔白腻如积粉——这是“风寒挟湿”之症,比单纯的风寒头痛更难缠。
阿草想起安延说的“胡藭能化湿”,便取来三年生的胡藭,配伍羌活、独活、苍术。羌活、独活善祛风湿,苍术能燥湿健脾,胡藭辛温透脑,四药同煮,药汤带着一股强劲的辛香,仿佛能穿透潮湿的空气。
驿里的厨娘王婶,染病后上吐下泻,浑身无力,喝了药汤,不到半日,呕吐便止了,胸口的闷胀感也消了大半。“这药喝着辣,却像有股劲儿,能把骨头缝里的湿寒气往外赶!”她感叹道。阿草解释:“湿邪像烂泥,胡藭是撬泥的棍,羌活、独活是拉泥的绳,苍术是吸泥的布,合力才能把湿邪清干净。”
有个西域商队的女子,不仅头痛身重,还说“小肚子坠着疼”,阿草在药里加了益母草。益母草能活血调经,与胡藭相配,既驱湿邪,又通经血,女子喝了两日,腹痛便止了。
春雨连绵的日子里,阿草的“胡藭羌活汤”成了沙井驿的“神药”,春瘟很快被控制住。驿丞看着医驿里日渐增多的胡藭存货,笑道:“阿草,你这胡藭,比中原的防风、白芷更合这丝路的湿寒啊!”阿草望着后院成活的胡藭幼苗,它们已抽出新叶,在雨中更显翠绿,心想:这西域的草,怕是真要在中原的土地上扎下根了。
第六回 胡商再至传药诀 胡藭炮制有玄机
初夏,安延的商队再次来到沙井驿,这次他带来了更多的胡藭,还有一位懂汉文的西域医者。“阿草,我给你带‘胡藭炮制法’来了!”安延笑着递过一卷羊皮书,上面用汉隶写着:“胡藭,采三年生者,去须根,切片,用酒浸三日,晒干,其力更猛,能透骨散寒。”
西域医者解释:“沙漠寒重,我们用酒浸胡藭,能增强其温通之力,治风寒入骨的头痛最灵。”阿草按照此法,取来沙井驿自酿的米酒,将胡藭切片浸泡,三日后果然酒香四溢,辛香也更醇厚。他用酒制胡藭给一个常年头痛的老驿卒煮汤,老驿卒喝了,惊叹道:“这药比以前更有劲儿,能钻进脑壳深处,把那老病根都搅动了!”
安延还带来了胡藭的种子,教阿草种植:“这草喜阳耐旱,得种在高坡,用沙质土,浇水不能多,多了会烂根。就像我们西域人,耐得住干旱,受不了潮湿。”阿草便在沙井驿东边的高坡上开辟了一块“胡藭田”,播下种子,日日查看,像守护着一份跨越丝路的承诺。
秋日收获时,阿草种下的胡藭,根茎虽不及西域的粗壮,却也初具形态,断面油点细密,辛香扑鼻。安延见了,赞道:“中原的土地也能长出好胡藭!以后沙井驿不用再等商队,自己就能种了。”阿草捧着新收的胡藭,忽然明白:草木无国界,只要懂它的性子,在哪都能生长;医道也无国界,胡汉草药,本就该相互借鉴。
第七回 长安太医闻其名 胡藭入典传京华
元封元年,汉武帝派使者巡视河西,使者途经沙井驿,偶感头痛,喝了阿草的胡藭汤,立竿见影。回到长安后,他将此事奏禀汉武帝,武帝遂命太医令淳于意派人前往沙井驿,考察胡藭。
淳于意的弟子郭玉,医术精湛,奉师命来到沙井驿。他见阿草用胡藭治好了许多头痛、瘀血患者,又查看了种植的胡藭,品尝了酒制胡藭的药汤,感叹道:“此药辛温透脑,活血散瘀,确有独到之处,中原川芎虽与之相似,却少了这份西域的烈气,治风寒入骨之症,不及它。”
郭玉将胡藭的形态、药效、炮制法一一记录,带回长安,呈给淳于意。淳于意翻阅后,在《诊籍》中添了一笔:“西域有胡藭,状如芎,辛温,主中风入脑头痛,瘀血肿痛,胜于中原芎藭,丝路商旅多用之。”
消息传回沙井驿,阿草备受鼓舞,他开始系统整理胡藭的用法:春配羌活治湿瘟,夏配薄荷治风热,秋配当归治瘀血,冬配生姜治风寒,还将其与中原的草药图谱对比,标注异同。“胡藭与川芎,就像胡人与汉人,习性不同,却能相互补益。”他对弟子说。
此时的沙井驿,胡藭已不仅是药材,更成了丝路文化交流的象征。往来商队会用丝绸、香料交换胡藭,驿里的胡商与汉民,常围在一起讨论胡藭的用法,胡语与汉语交织,像一首和谐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