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芎·通脉卷》(下卷)(1 / 2)

第五回 风寒痹阻四肢僵 贯芎配独贯筋络

金大定八年的冬,通济镇落了场罕见的大雪,运河结冰,舟船停航,镇上的脚夫、船夫多赋闲在家,却遭了另一场罪——风寒湿痹。有个摇橹的老船夫,双腿关节僵硬如木,屈伸不得,夜里痛得直哼,贴遍了膏药也没用,被儿子抬到“贯一堂”。

贯生见老船夫舌苔白腻,脉沉迟而涩,像结了冰的河道,叹道:“这是风寒湿邪缠上了筋络,气血被冻住了,光活血不行,得先破冰,再贯通。”他取来贯芎,又抓了独活、桂枝、牛膝——独活善祛下焦风寒湿邪,桂枝温通经脉,牛膝引药下行,贯芎行气活血为君,四药相配,如一队破冰的船,能把冻住的筋络一节节凿开。

药汤煮出来,辛香混着一股烈气,老船夫喝了一碗,只觉一股热流从喉咙往下窜,顺着腿往脚底板钻,关节处的僵硬感竟松了些。贯生又用药渣加白酒炒热,用布包好敷在膝盖上,热流透过皮肉往里渗,像无数小针在疏通堵塞的筋脉。

“动了……能弯一点了!”老船夫喝到第三日,膝盖竟能微微弯曲,眼里闪着泪光。连喝半月,他不仅能下地走路,还能扶着墙慢慢摇橹了,逢人便说:“是贯芎救了我的腿!它那股劲儿,能穿透骨头缝,把冻住的筋络都贯通了!”

贯生对父亲解释:“贯芎的‘贯’,不仅是贯通气血,更是贯通经络。筋络像运河的支流,冻住了就堵,贯芎配独活,能顺着筋络走,把风寒湿邪一点点赶出去,这叫‘同气相求’——贯芎通气血,独活走筋络,合力才能破冰。”贯老医看着药罐里的贯芎,点头道:“《珍珠囊》说贯芎‘贯筋络’,今日才算见了真章。”

镇上的医者起初不信,有个姓刘的郎中,用自己的方子治痹症,效果总不如贯生,便来讨教。贯生毫无保留地讲了配伍之法,刘郎中试了,果然见效,叹道:“我只知贯芎能治头痛,却不知它能贯通四肢筋络,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贯生笑道:“不是一招鲜,是‘贯通’之道本就适用于全身,头有头络,腿有腿络,贯芎的性子,在哪都能钻。”

第六回 肝郁气滞胸胁痛 贯芎合柴贯三焦

开春后,运河解冻,商旅复通,通济镇又热闹起来。但镇上的掌柜、账房先生,却多了种“郁气病”——胸胁胀痛,像有东西堵着,嗳气后稍缓,却总反复,有的还伴头痛目眩,说是“账算多了,气憋住了”。

绸缎庄的王掌柜就是如此,连日盘账,气得胸胁痛,饭也吃不下,来找贯生。贯生看他舌红苔薄黄,脉弦数,像绷紧的弓弦,说:“这是肝气郁结,气不顺则血不行,郁在胸胁,就像运河淤了沙,得先疏肝气,再通血脉。”

他取来贯芎,配了柴胡、白芍、枳壳——柴胡疏肝解郁,白芍柔肝缓急,枳壳行气宽中,贯芎行气活血为君,四药相配,如一阵顺河风,能把淤住的“气沙”吹散,让气血在三焦(上中下焦)贯通无阻。

王掌柜喝了药,不到半个时辰便连连嗳气,胸胁的胀痛感竟消了大半,笑道:“这药像给心里开了扇窗,气能流了!”连喝五日,他不仅胸不痛了,吃饭也香了,特意送来一匹上好的绸缎,说:“贯生小哥,你这药比解气的话还管用!”

贯生对弟子讲:“肝郁气滞,看似是气的事,其实气郁久了必致血瘀,就像河道淤久了会生泥。贯芎的妙处,就在既能行气疏肝(助柴胡),又能活血散瘀(防郁久成瘀),一药两用,才称得上‘贯通’。”他在《贯生医案》里写道:“贯芎配柴胡,能贯三焦之气,上解头痛,中宽胸胁,下通血海,为疏肝第一配伍。”

有位妇人,因情志不畅闭经三月,胸胁胀痛,贯生用贯芎配柴胡、当归、益母草,妇人喝了药,不仅胸胁不痛了,月经也来了,感叹道:“这贯芎,能把心里的疙瘩和肚子里的瘀都通开,真是神药!”贯生闻言,忽然明白“贯芎”的“贯”,不仅是贯通气血,更是贯通“形与神”——气顺则神安,血通则身健,形神相合,才是真的健康。

第七回 跌打重症瘀血凝 贯芎合黄贯气血

初夏,通济镇的码头发生了一场意外:一艘货船卸货时,木箱坠落,砸中了一个年轻脚夫,导致他骨盆骨折,瘀血肿痛,昏迷不醒。镇上的郎中都摇头,说“瘀血攻心,难救”,脚夫的家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抬来“贯一堂”。

贯生看那脚夫面色青紫,小腹硬如石块,脉细涩如刀刮,知道是“气滞血瘀重症,兼气虚不运”——瘀血像堰塞湖,堵住了气血,而骨折失血,正气已虚,光用活血药,会耗伤正气,反而加重病情。

“得补气与活血同用,”贯生对父亲说,“气是血之帅,气足了,血才能动;血是气之母,血通了,气才能顺。贯芎能贯通,却需黄芪补气为后盾。”他取来贯芎,配伍黄芪、当归、桃仁、红花——黄芪大补元气,像给河道开闸的动力;当归补血,像给干涸的河道补水;桃仁、红花破瘀,像清理河道的淤泥;贯芎行气活血为君,像调度全局的舵手,让气血在补气的推动下,贯通瘀阻。

药汤煮得浓如酱汁,贯生让人撬开脚夫的牙关,一点点灌药。第一碗下去,脚夫的呼吸竟平稳了些;第二碗下去,小腹的硬块开始微微蠕动;第三日,他竟睁开了眼睛,能微弱地说话了。

“松了……肚子里松了……”脚夫喝到第七日,瘀血渐渐排出,色紫黑如墨,小腹也软了。贯生又调了方子,减桃仁、红花,加白芍、熟地,补气血,清余瘀。一个月后,脚夫竟能坐起来了,三个月后,能拄着拐杖走路,虽留下跛行,却捡回了一条命。

脚夫的家人送来一块更大的牌匾,写着“贯通生死”。镇上的刘郎中见了,对贯生拱手道:“贯生小哥,你这‘贯芎配黄芪’,真是神来之笔!我只知贯芎能活血,却不知它能借着补气的力,贯通到这般地步。”贯生道:“不是贯芎神,是‘气行则血行’的理神。贯芎的‘贯’,从来不是孤军奋战,得看配伍,看时机,看体质,才能贯通得恰到好处。”